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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苏丹日记(2)
发布时间:2014-07-05

 

  2. 置备粮草
 

  签证下来得晚,行前又忙着把手头别的事处理完。所以没打疫苗。更安全世界事先本来特意强调,要吃抗疟疾药,另外,南苏丹现在有霍乱,要打霍乱疫苗。我本应该听人家的,自己安全,也让别人和家人放心。
 

  快出发了觉得还真是个事,到去年给治过病的、能专门诊治热带病的友谊医院想开点药,可医生说没病不给开药,只好再到出国人员体检中心,开了治疟疾的药,又根据药房推荐,买了长效驱蚊霜,这种长效驱蚊霜是第二军医大学开发研制的,2006年被列为军队唯一装备用的驱蚊产品,据说对蚊子、苍蝇、跳蚤、小飞虫、扁虱等叮人虫子有很强的驱避作用,因为膏剂用了纳米包裹技术,皮肤不吸收,用着安全,涂一次能管十个小时,这种安全、便利的防蚊用品正是我要找的。这驱蚊霜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,我不十分把握,起码心里踏实多了,证明我已经做好防蚊措施了。至于那防治疟疾的药,据上次在白尼罗河边和我一起喝啤酒的日本工程师说,对肝有伤害,有抵触。为防染上霍乱,还带了足够的湿纸巾。想当然地认为,十滴水和霍香正气这类防暑药能在炎热的非洲派上用场,也带了点。
 

  当然,准备工作不只是防范疾病。还要带几本书当食粮。不愿行李太重,选了又选,最后确定四本。
 

  一本是最近重新修订出版的普里查德写人类学经典《努尔人》,行前读了三章,它成书于上世纪四十年代,观察了南苏丹第二大族群、也是这次起事的原南苏丹副总统所在的努尔族,包括他们以牛为中心的生活安排,由此产生的社会连带关系,以及在此基础上的政治生活。努尔人有地方性的社区共同体的认同,也有超越地方社区的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责任意识,但他们和丁卡人类似,没有自上而下进行统治的政府的存在,部落间属于松散的联邦形态,无政府而有秩序,维系这种秩序的是世仇,如果有外在敌人,就合伙和外人斗,外敌消失了,内部就开始掐。努尔人特别能战斗。
 

  福山的《政治秩序的起源》更能勾人阅读的兴趣。这部三年前出版的书,沿袭亨廷顿《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》的思考路径,从宏观角度研究政治发展,亨廷顿在解说政治发展和政治衰退时,“将人类历史晚期的政治世界视为理所当然”,这个晚期的政治世界显然是以西方模式为主。福山不满意这一点,于是要追溯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前发生的事,认为这种深层结构对今天的政治仍在起作用。这种立场,比他在《历史的终结》中表现出来的对西方自由民主的得意满满正确得多。这本书不仅花费大量篇幅谈论中国、印度、伊斯兰世界,也论及所谓的自然状态和部落生活,还特意提到了努尔人,提到了普里查理的《努尔人》,援引介绍了努尔人为牛而战的三个层次的社会结构,介绍这个很难产生英明领袖的有秩序没权威的特殊情形。现如今,努尔人反对丁卡人的战争的目的不限于牛,从苏丹分离出来后,时间不长又和丁卡人闹翻,是不是和这个民族的外敌消失后就启动内斗的传统有关呢?
 

  荷兰人维恩是个外交官,他写的《非洲人怎么了》谈论的是包括苏丹在内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,除了前两章讨论1960到1990年非洲的政治和经济问题外,其他各章分别讨论后冷战时期民主化、复兴、战争、全球化、新人口、贫困与援助以及稳定问题。该书从广泛的背景讨论非洲、强调政治、经济、社会和文化上的相互联系,而并不突出以上因素哪一个更重要,并且强调国内和国际的相互作用。虽然粗粗读过一篇,但还没消化好。这本书能为理解南苏丹提供更广的思考背景。
 

  莫列齐 姆贝基是南非前总统姆贝基的弟弟,在《贫困的设计师》一书中,他激烈地批评黑人掌握政权后的南非政府所推行黑人强化政策,认为它以南非广大民众的贫穷永久化为代价,是黑人实力集团接受有国际背景的商人的贿赂,以使资本外逃为目的的政策。政治实力集团培养肥了自己,却让本国民众深陷贫困,它给南非人带来的危害,不亚于种族隔离制度,甚至更甚。对政府腐败能起到些制约作用的是白人控制的公司和新闻媒体。南苏丹也存在类似问题,脱离了南自苏丹的严酷统治,这个严重依赖石油收入的国家,官场贪腐严重,独立时的热情消退后,民众对贪腐的现状既不满,又无奈,这似乎不是南苏丹特有的现象。这本书充满激情,文字酣畅,读起来欲罢不能,译者董志雄是国内派往南非的教授级高级工程师,后来成了作者的好朋友,他的译介透出他对非洲问题的深入思考、对非洲兄弟深厚的情意,体现出高尚的责任和担当意识。在南苏丹的中国外交家、企业家们会不会也出现许多南苏丹通呢?很让人期待哟。
 

  衣物、食品、部分药品和其他生活用品由太太打理,我是不动脑子,坐享其成。